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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鐵上,在舒適的火車上在安靜又規律的節奏聲中,時空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國中畢業後的那段時光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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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伍的那一天:
集合、集合到第一士官學校報到的人在這裡排隊集合。

帶著好奇、心悸、害怕的心,我們終於到了要出發前往報效國家的世界裡。

車站裡好多像我一樣的毛頭小孩,有穿喇叭褲的、穿著拖鞋搞不清楚狀況的還有長髮披肩的、剃光頭抽菸的…都有。

在那個領袖萬歲的時代裡我們憧憬著那帥帥的草綠色的軍服穿在我們身上的樣子,面對那無知的世界,我們告別了噙著淚水的父母硬是登上了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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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台鐵)

坐在指定的板凳上,生離的刺骨銘心在那一霎那被急促的汽笛聲吼叫了出來。
我的老父啊,兒子當兵報效國家去了,您可得要好好保重呀 ~~~

坑隆、坑隆、坑隆 ....的火車聲響中~ 每個人都沒有言語,不管外表多麼強悍,內心多麼堅強,淚水早就不知不覺地滑落在每個孩子的臉上。

台鐵最慢的火車帶著許許多多什麼都不懂又剛國中畢業的孩子來到了中壢火車站。下車後隨著人潮懵懵懂懂的跟著出車站。車站外有好幾輛電視裡面看過的軍用大卡車活生生地站在我們眼前。不記得是先劃分好車次,還是在車站外唸著名字上車的 ~

沒錯... 我們即將要搭乘的就是那輛價值新台幣多少錢都會寫在門邊,車頭上又冒著大黑煙燻死後面乘客的大怪物的 ... 軍用大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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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網路)

大家依序吃力的爬上了這個大怪物後,喝、原來裡面是有椅子坐的呢~

上車後靜悄悄的正襟危坐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我們,在一聲聲急促的哨子聲中,我們出發了 ....

天啊 ~ 什麼情況!我居然跑到軍事學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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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得入伍:

那一年家裡很窮,就是政府榜上有名的"窮大措"的那種窮。

眼看著父親用要那一點點微薄的薪水,來替我這個不愛唸書的孩子付私立高中的學費...心中的難過... 無與倫比~

所以 ~ 我不想再讓自己爸爸替我花這種無意義的錢,所以進入軍事學校從軍變成了我唯一的選擇。

在那個說著"蔣總統"這三個字都要"立正"的年代,沒錯 ! 我選擇了這條路。

我想 --- 很多的同學都是這樣的情況下 ~ 進來的。

當軍用的"大黑怪"帶我們抵達了連上的馬路上時,還在一片混鍔之中我們被編了號、排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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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

什麼東東都搞不清楚的情況下,就只知道... 排隊、排隊、排隊。

排隊領衣服、排隊上廁所、排隊理頭髮~

小鬼過來理頭髮,幾個看起來妖嬌美麗的女生把我們叫過去剃頭,中間一刀直直的飛機跑道就給他剃下去了,當場有人 ~~~ 哈哈哈的大笑,每一個人的腦袋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就被剃成了五分頭,原形畢露的禿著腦袋嘻嘻哈哈著互相嘲笑,這應該是我們這群孩子最快樂的時候了,這時的長官也不忍苛責的任由我們在這幾分鐘的時間裡去嘻鬧。

而這一剃不僅剃去了自由,也剃去了不規矩的往事和那不甚聽話的青春。

剃完頭領衣服了喔 ~

哈哈哈.... 你的褲子可以當布袋把自己包進去了~

靠!這年頭幼稚園都可以當兵喔~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小Size的衣服呢?

班長~ 這皮鞋我只能放進腳掌耶,其他的我要放哪裡???

班長我的鞋大得可以塞進另外一隻腳耶 ~

皮帶、S腰帶加上鋼盔....

報告班長這個鋼盔跟我的那個Size不合的喇~

你以為你來這裡做模特兒喔、還Size不合~ 班長不知道是被煩的還是被亂得快發瘋的說:去那邊給我做20下伏地挺身....

報告長官我... 我....我的衣服上有破洞耶~ 廢話那麼多去做20個伏地挺身!!

混亂的一上午就這樣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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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時候大家一一排隊走進一個大建築裡 – 英士堂,飯菜都已經在桌上了,
排好位置後就聽到好大一聲的"開動",就 ~ 吃飯了!
風殘雲捲的很快的大家將驚慌、恐懼、飢餓和對家人的思念 ... 一股腦的全都吞進了肚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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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名是啥還搞不懂的時候,班長大人開始按照高矮順序安排位子了,

大家像小錫兵一樣的被拉來扯去的排成10人一排,

再依序被帶到指定站立的位子去站,活脫脫的像個傻瓜似的任人擺布。

當所有人站定位後才知到這士"講話隊形"了。

分完教室後首先要教我們的是"原地踏步走"

1.2 ~1.2 .... 那個誰誰誰 ~ 你怎麼左手左腳 ~ 你要倒大楣了我跟你講!

出列 到前面走給大家看~ 

誰都還不認識誰的第一天就有人出來"丟人現眼了"(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也是一種膽識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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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數學:答數

然後….

班長開始教大家 1、2、3、4. 1234 . 123、4 答數這種軍中特有的數學文化。

123.12.1.什麼玩意兒,你豬啊,連1234都不會念,出來給我交互蹲跳50下,什麼叫做交互蹲跳呀~哎,班長氣到自己都得先罰一遍給我們看才能罰我們呢。

來、在來一次"原地踏步~走”,突然聽到一拳重重的打在不知道誰的後背上”咚”的一聲嚇傻了我們這些娃娃兵。沒吃飯啊、給我大聲唸出來!

立正站好,再來一次…… 一整個晚上我們都在跟腳搏鬥,1.2.3.4.123.4.123.4

無數次的重複,此起彼落的”咚、咚、咚”聲、逐漸的讓大家的腳有了一點共識。全連的腳步在不知幾百十次的訓練後~ 他們終於有了共同語言”刷、刷、、刷、刷”的整齊劃一了 ~


第一次見到的 ~ 澡堂

原來晚上是要唱歌的喔,唱完我愛中華,呼完口號後,連長的訓話完畢了~ 大家又回到被虐待狂給虐待的時候了,3分鐘之內回寢室拿今天發的內衣褲和盥洗用具回來集合,我抓最後三個!大夥立刻家族了馬力衝回100多公尺外的寢室上去拿著嶄新的內衣和俗稱的黃埔大內褲在用力衝回連集合場集合。有三個同學被抓去罰交互蹲跳,不爽的說:報告班長我們在三分鐘之內回來的為什麼要罰我??? 班長回說:我抓最後三個沒聽到嗎?哎~ 又被耍了。

集合完畢後向右轉”齊步 .. 走”一同前往浴室洗澡去囉,那隊伍飄出來的味道就 ~ 別提了!

進到浴室裡才發現,嘩~ 有游泳池耶,哈哈哈,部隊裡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正在暗爽的時候突然聽到通通有"立~正"、靠、洗澡還喊立正啊~

脫衣服、還懷疑呀就是你、還看!通通給我脫掉,把內衣褲放在外面的置物櫃裡。一陣悉悉逤逤的聲響後大家陸續回到原來的位子上 ~ 臉盆只能盛水出來沖身體,誰敢進去給我試試看! 當下我就默默立下了有我在學校的一天、我最少一定要跳進去一次的最偉大的志願(唉~ 當時怎麼不立志當總統呢 --- )。

突然、匡啷一聲,鋁製的臉盆被撞掉在地上 ~~~

就聽到有人對著在裡面剛洗完澡的老先生說,

報告長官: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這下事情大條了、連班長都講不出話了,慘了不知道哪個冒失鬼闖禍了,撞到這個在浴室裡大家脫得精光誰知道你的官階的什麼人。

左一聲對不住、又一聲對不住的邊道歉邊幫忙撿被撞飛的盥洗用具。

全場一百多人噤若寒蟬的一動也不動,我看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廢話、當然對不住,對得住還得了呀』~

宏亮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鄉音,幽默的長官就這樣化解了一場尷尬。

終於結束了,拖著疲憊的腳步躺上了新認識的"通鋪的一角"夢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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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啜泣、心中對家庭的思念,對我們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那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痛~

慢慢的哭聲變小了、呼吸聲變得均勻了、大夥懷著恐懼和對明天之後的不安... 進入了夢鄉。

1.2.3.4. 1234 . 123.4

哇靠! 誰呀~

一大票人睡眼惺忪的被那睡夢中的"答數"給驚醒著...

然後.... 繼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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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寶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